“在下崔家崔时。”
“河东裴氏裴子兴。”
“徐州许氏许嵩、许子远。”
私兵忽然自动退出一条道路,从中走出四人,尽皆自我介绍道。
虽然身上衣着狼狈,神情有些许的悲伤,但却并没有因为穷途末路而有些许的卑微,身上的豪迈之气也没有丝毫减少。
“好,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今天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投降,我一鸣帮就宽恕尔等之命,如何?”
“我徐州许氏,从来就只有站着生的汉子,没有阵中贪生怕死而降之人。”许氏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河东裴氏亦没有穷途末路,为了自身性命便为奴为婢之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我崔氏,也…也没有投降的将军。”只是听着这话语,底气不足尽显。
“现今,这上万的性命便在尔等的一念之间。我秦书再次希望尔等四人能慎重做决定,降尔等生,抗尔等死。”秦书听出崔时话语中的害怕和颤抖,明白此人肯定不会是一个,为家族声誉便弃自身性命于不顾之人。所有便出言,再三劝解道。
双方对峙着的战场上,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望向四人。崔时许是抵挡不住这样压抑着的气氛,刚准备有所动作。
“不用再做无谓的劝诫,我等自来长安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裴子兴硬气说道。
“现在这上万人性命,均在你等的一念之间。他们有多少人也是别人的儿子?有多少人又是别人的父亲?有多少人又是别人的丈夫?假如,今天这剩下的人中去了,会余下多少孤寡老幼?”秦书继续用悲呛的语气劝解说道。
直至听到这一番话语,许氏兄弟和裴子兴信念方才开始动摇。只见三人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均是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们。
也许是读懂剩下的人期盼,三人无奈地叹气。
“许氏众人听吾号令……。”老大许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放下…武器。”
“喀啷…”随着这一声清脆铁器掉地上的声音响起,战场中其他地方也相继传来相同的声音。
裴子兴背对着众人,挥挥手。崔时此时感觉自己手中的武器,就是一杆烫手的山芋,瞬间扔得离自己远远的。
裴子兴即使不转头,亦知道自己族人和私兵均都没有抵抗的能力和士气,和身边的副将低声吩咐几声后,打发此人离开。
低头看看手中依旧滴血,却掩盖不住锋芒的剑,抬头环视一圈脸上已经浮现出笑容的族人,再看看挂在天上依旧清冷的明月,眼神里带着一丝怀恋、一丝的不舍、一丝的温柔、一丝痛苦、一丝决然。
“不要…”秦书伸手忽然大声阻止道。
可是已经太迟了,只见刚才还在看着明月的裴子兴,举起刚才还饱饮敌人鲜血的长剑,横于脖颈上割破自己颈上动脉。却是死亦要保持着裴氏子孙后一丝的体面和坚强。
许氏兄弟中的许嵩,此时亦像是商量好一般,提着手上大刀。大步迈出,往敌人处冲锋大声笑道:“哈哈哈……冲呀。”
“咻咻咻……”一阵的箭雨过后,许嵩亦是倒在冲锋的路上。此时已经投降的私兵里,许氏的军中陆陆续续冲出一些许嵩的追随者,约有12人最终和他们的将军一起倒在冲锋的路上。
而另一边裴氏,亦有24人陆续举起手中剑自尽,追随自己心目中的强者而去。
一鸣帮的众人都均是敬佩地看着他们,但是下手并不手软,毕竟求仁而得仁,又有何怨?
“一会收敛众位汉子时,都小心点对待,他们亦算是一时之雄。收拾整齐后,待他们族人前来领走。”这时秦书高声对身后的一鸣帮众人吩咐道。
这也是一种收买敌心之策。毕竟连已经死去的敌人都能善待,活着的人肯定不会太苛责。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价值更大。
地面上的战场已经分出胜负,而另一边气氛还在僵持着的,诸葛流云和素影此时气氛亦时开始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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