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小朋友见识到了赌坊的万般花样,当然也见识到了自家额娘的“竹板炒肉”,她抱着自己红肿的手掌去找大嫂诉苦。
富察氏静静的听着,对这个小姑子的生活心生向往,真好啊,想出去玩儿就可以去玩儿,去了赌坊这样的地方不过是挨了几下手板就轻轻放下了。
就这样小姑娘还觉得自己委屈的很。
日后她的孩子也可以这么肆意吧,不用像自己小时候一样看别人眼色,整日处在即将丧命的惶恐中。
“大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皇额娘是不是很可恶!”六六絮絮叨叨一大堆,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富察氏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大公主怎么样了,这几日没有听到她的消息,算着日子也快了。”
“大姐姐肚子长的好快,太医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在大姐姐那里只能添乱,于是就回来了。”六六有些丧气,“大嫂,六六好没用是不是?”
“净胡说。”富察氏笑了下,“咱们给未来的宝宝准备几套漂亮的衣服好不好,以后孩子大了就知道哪个是姨母送的,很可爱。”
六六想了想点点头:“那我要自己画花样。”
“当然可以。”富察氏拿出了针线盒还有纸笔,姑嫂二人凑在一处开始琢磨给即将出世的孩子送的礼物。
大格格的预产期太医估计的很精准,二十天后,大公主府的长吏深夜扣请宫门,说是大公主发动了,恰好这天晚上她没在公主府,随驸马回朱家住了一晚,没想到这么巧就发动了,公主府的布置通通用不上了,好在朱家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胤禛和宜婳都没了睡意,两人都想去亲自瞧着,最后还是弘晖打马出宫,一队侍卫护送他来到了朱府。
产房这边已经是灯火通明,朱家上上下下的主子都在这里,弘晖进来的时候大家连忙来请安见礼。
“学生给老师请安,天色这么晚了,老师您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还有朱兄在,乱不了。”弘晖自小经常出入朱家,和朱轼先生又有师徒之情谊,说话随意中透着些亲切。
朱轼也不想来,毕竟这是儿媳妇生孩子,只是毕竟是天家公主,他得守着,如今弘晖来了,他确实可以退了。
于是只留下朱夫人和驸马在。
弘晖坐在靠近门的地方,抬眼能隐约看到屋里的情形,没有听到大姐姐的叫喊声,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你是大姐姐身边伺候的?”
“是,奴婢柳儿给大皇子殿下请安。”
“嗯,你起来回话,大公主如今如何了,生产可还顺利?”
“回大皇子的话,太医刚刚从公主府赶了过来,说此时正是瓜熟蒂落,大公主身体养的好,必定能母子均安。”
“这话说得好,你进去和大公主说,就说弘晖来了,让她放心。”
“是。”
清冷得月色照亮了弘晖得半张脸,驸马也算是和弘晖相交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弘晖内心的惶恐,他的额娘就是生他的时候出了问题,女子生产在他看来就是走鬼门关,他害怕大姐姐就算顺利产下了孩子,本人和他额娘一样也出了问题,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就这样,弘晖端坐着一整晚,知道天光拂晓,产房里才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始至终弘晖都没有听到大格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