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身为波兰方面军总指挥的马塞纳,上报给法军统帅部和总参谋部的一种替代方案,就是使用工兵部队挖掘地道,借助连续爆破城墙方式,继而打开进攻柯尼斯堡内部的通道。
只是这样一来,马塞纳等人就很难保证,会赶在里加湾和芬兰湾冰冻期,也就是12月之前,拿下整个柯尼斯堡。
依照安德鲁的要求,最好是能够在11月中旬前拿下柯尼斯堡,如此一来,法属波罗的海舰队就可以挥师北上,赶在12月下旬的冰封期到来之前,凭借船坚炮利威胁到里加湾与芬兰湾的俄国城市,诸如里加、塔林、赫尔辛基,甚至是俄国首都圣彼得堡。
当然,最终的目的,就是迫使圣彼得堡和保罗一世寻求法俄之间的和谈,将两国关系稳定两三年,至少在围剿或重创英国本土舰队之前,尽量维系俄国与欧洲的相对和平的态势。
……
当身披墨绿色雨衣的西科尔斯基上校经过一顶灰白色的行军帐篷时,里面传出一阵激烈争论的声音,七八名参谋正围在一张破旧的方桌四周讨论。桌面上铺展着法军进攻柯尼斯堡态势图,时不时的,会有传令兵带来最新的战况。
这些低阶的参谋官须在接到战况的第一时间内,将信息准确无误的标注在地图上;而中高级的参谋则要据此推演战场进程,以及敌我得失,为战场指挥官提供决策参考。
而在灰白色帐篷左侧的一座茅草屋里,几名身穿制服的书记员,正趴在长条桌上使用自动水笔奋笔疾书,他们遵从长官们的指示,草拟各项作战命令。
快要接近方面军指挥所时,西科尔斯基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急忙闪到路边避让。那是依照军规,能够在指挥部附近通行无阻,策马狂奔的也只能是传令兵的特权。
等到西科尔斯基掏出手帕,小心擦拭溅落在崭新制服上的多处泥点时,作为波兰方面军临时监察官的科兰古将军已走上前,笑着说道:“上校,别擦了。这里是战场,不是舞会。方面军的指挥官们都等着你的汇报。”
与此同时,山坡顶上,波兰方面军一干高级指挥官,包括总指挥马塞纳、14集团军军长儒贝尔,以及他们的参谋长如往常一般,正在用双筒望远镜观察这座誓死不投降的柯尼斯堡要塞。
至于波兰北方军团司令波尼亚托夫斯基,两小时前已临时赶往东部战场,那是维尔纽斯那边传来消息,俄属立陶宛总督本尼格森最近聚集了数万俄军,正在涅曼河以东进行军事演习。
连日来的过度劳累,使得年长的马塞纳的脸色不如年轻的儒贝尔那般健康红润,让人感觉有点苍白,但这位老兵的目光深邃,神色刚毅,即便伤愈不久的左腿开始隐隐作痛,但这位意大利后裔的身躯依然如标枪挺直。只是山坡上的风雨不断侵蚀,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那件军用斗篷(雨衣)。
不得不说,这种下发到各参战部队的斗篷,既能防寒又能防雨,效果非常好。如果再穿上雨鞋,在泥泞不堪的东欧平原上行走一天都不会被雨水和泥浆打湿身体;遇到急行军来不及搭建帐篷时,士兵们只需将斗篷裹紧身子,就能躺在7、8度的荒原里保暖休息。
进入9月下旬以来,各级指挥官们最担心的官兵中,可能出现的大规模伤寒疾病减员的情况,目前倒还没有发生过。
当然,军需补给的及时与畅通,已是波兰方面军的日常。一方面,是借助便利的海运与水运,将来自但泽后方的军需物资运到前线附近;另一方面,波兰爱国者自发组织的运输队,可以将前线急需的弹药和食物,定时送到法波联军的各处军营。
由于军需物质的充足供应,也大大减轻了法军对被占领区的公然劫掠,使得当地民众与驻军的关系还算和谐,至少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乱子。
……
此时,在指挥所的高地脚下,是一道道两米深、一米五宽的堑壕,曲曲折折的延伸到柯尼斯堡城的主城墙下。
鉴于法军在数天前的攻防战中,凭借巨炮轻而易举的轰开了城墙,俄国总指挥卡缅斯基元帅这几天动员了成干上万的民团士兵,并不顾法军阵地上的密集炮火,在付出了近干人的重大伤亡代价后,进一步加强了对主体城墙的防御。
如今,俄国守军不仅加宽加厚墙体,并开凿了无数枪眼,还在主城墙下方挖掘一道环绕整座内城的护城沟,每隔一段距离还构筑了半圆形炮台。
儒贝尔将手中的望远镜丢给参谋,他转过来对着一旁合作多年的老上司马塞纳,说道:“最多再过三周,等到那些重炮的弹药运到前线,我们就可以将这些该死的俄国佬彻底干掉。”
马塞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决定让工兵们尝试一下坑道爆破法。一旦获得成功,10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将南面城墙上的俄国人统统送上天,没必要等到耗时又耗金钱的巨型攻城炮……”
未等马塞纳说完,科兰古的声音已从后面传来,“不,两位指挥官先生!我认为我们可以在48小时内拿下柯尼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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