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安德鲁直接插手了外交部的内部事务,更换了法国驻俄大使,将年轻的科兰古侯爵,变成了新闻记者出身,政治敏感性更强的克拉克。
克拉克长期以来,都是安德鲁司令官、救国委员会委员、执政官的“御用记者”,之前还担当法国驻丹麦全权大使。他曾在去年有力配合弗恩指挥的突击队,赢得了哥本哈根海战。
尽管出于维系法俄关系友好的目的,安德鲁在第八次瑞俄战争中,两度力挺保罗一世,将法军的二流制式武器,诸如胜利者臼炮与前装线膛枪等售卖给俄国-军队,但私下的小动作也不少。
包括允许留置西波美拉尼亚地区的瑞典军队与芬兰民兵,携带他们的武器,返回芬兰总督区,从而成为了瑞典防御东面俄国的主要军事力量。
等到保罗一世决定任命库图佐夫元帅、乌沙科夫海军上将为瑞俄战争的陆军与海军总司令之际,安德鲁知道瑞典守不住芬兰了。
原本,法兰西执政官还在纠结波罗的海三国中,不听话的“森林兄弟”,居然在私下里绕开了军情局,公然联合芬兰民兵,协调共同抗击俄军。
等到临近6月,在法普战争一触即发之际,安德鲁已改弦更张,默许,纵容,甚至让军情局下场,将波罗的海与芬兰湾一带的反俄抵抗组织联合起来,对俄国人实施游击战。
以前撤走的法国-军事教官,还有军情局特工,又重新回来了。
与此同时,各种法军淘汰下来,或是战场缴获的制式武器备,还有各类军需物质,借助不同的途径运到了芬兰、立陶宛、爱沙尼亚与拉脱维亚等的抵抗组织手中。
……
基于东方传统的道德观念,安德鲁以各种理由,拒绝接见俄国皇储亚历山大,这个未来的弑君者、弑父者。
所以,在进驻柏林数周以来,法国执政官只是命令自己的侍从长,科兰古侯爵去招待远道而来的俄罗斯皇储。
原本,安德鲁指望亚历山大碰了软钉子后,就知难而退,或是返回圣彼得堡,或是前往瑞士伯尔尼,探望被他视为父亲的老师,拉阿尔普,后者如今已是瑞士邦联的执政官之一。
但显然,安德鲁严重低估了那位年轻俄国皇储的忍耐性。那是亚历山大从幼时开始,在与祖母叶卡捷琳娜二世、保罗一世的交往,或是交锋中,不断磨练出惊人的意志力与忍耐力。
哪怕连续四周遭遇安德鲁的冷遇后,亚历山大依然能“保持初心”,每日定时的彬彬有礼的来拜访,或是说是“折磨”法国执政官的侍从长科兰古,令后者身心疲倦、苦不堪言。
7月31日,安德鲁收到了波兰方面军的军情报告,宣称前日,在大批俄属波罗的海舰队的掩护下,俄国元帅卡缅斯基率领2万俄国陆军,还有普鲁士亲王路德维希的8干普军残兵,已经登陆柯尼斯堡,并成功接管了这个城市的1.2万普鲁士守军。
在决定接见亚历山大的半小时前,安德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签署了来到柏林的第一分处决令。处决名单一共有两位普鲁士军官:路德维格·约克·冯·瓦滕堡上校,冯·吕措夫上尉。
上述二人的罪名,不仅是拒绝向法军投降,他们还在暗地里组织了一支敢死队,准备潜入柏林,行刺法兰西第一执政官。
受这一桩阴谋案牵连的,有庇护两位阴谋者的勃兰登堡的行政长官,亚历山大·多纳伯爵,还有阿恩特、泰奥多尔·科尔纳、马克斯·冯·申肯道夫和弗里德里希·吕克尔特等政治诗人,以及被认为有牵连的尼布尔、施莱尔马赫和阿尼姆等编辑,同样也遭遇到法国宪兵队的逮捕,随后被军事法庭判决,流放在西波美拉尼亚地区,服苦役15到20年。
在得知此事后,施泰因等人还想向埃尔隆伯爵夫人再度请求,希望后者能说服安德鲁执政官能够赦免这些“可怜的人儿”,至少不要判处两位军官死刑,但遭到了鲁尔公国太后的婉言拒绝。
最后,伯爵夫人很是无奈的道出实情,说“一次仁慈”,并不再插手此事。因为她被安德鲁告知,有效的赦免令仅有一次,却已经在两周前,用于被流放的舒伦堡亲王身上。
至少在短时间内,埃尔隆伯爵夫人也将是无能为力。
需要说明的,瓦滕堡上校与吕措夫上尉两人,在另一时空的1813年之后,是普鲁士军队中反法派系的中坚力量,仅次于布吕歇尔,属于安德鲁罗列的必杀名单之列。
尤其是后来晋升普鲁士元帅的瓦滕堡,在拿破仑远征俄国失败后,几乎是一己之力,成功说服了俄国沙皇和元帅,从而让2万多被俘普军士兵重获自由,成为反法联军的一员。
事实上,如果瓦滕堡与吕措夫两人能够识时务、随大流,主动向法军投降,而不是潜伏于勃兰登堡,组建不知所谓的“荣耀普鲁士”的反法组织,安德鲁还不至于坚持要处决普军的两个小人物。
而勃兰登堡的前行政长官,亚历山大·多纳伯爵,自然是卷入了“荣耀普鲁士”的阴谋中。幸好这位伯爵属于高级行政人员,从而能在法国的军事法庭下,免于一死。
至于阿恩特、科尔纳、申肯道夫、吕克尔特等政治诗人,以及尼布尔、施莱尔、马赫和阿尼姆等编辑,这些德意志文人的被捕,大都属于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