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6年2月,重新回到德意志战场的卡尔大公,就将美因河畔的维尔茨堡宫作为联军的临时司令部。
维尔茨堡属于一座主教城市,而作为德意志境内最大、最宏伟的巴洛克式王宫之一的维尔茨堡宫,自然也是一座主教宫殿。在1030年的时候,国王康拉德二世宣布成为维尔茨堡主教,并获得税收、制币和司法的自主权。
卡尔大公和他的军事智囊团之所以选择维尔茨堡,作为联军的临时大本营,除了维尔茨堡地处德意志中部,其水路交通非常便利,而更多的,是维尔茨堡主教的鼎力支持,包括人财物各方面。
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对于法兰西共和国最为仇视的,且反抗最强烈的,既不是奥地利,也不是巴伐利亚,而是各个主教国的主教们。
从1792年的瓦尔密战役之后,法国就开始向外进行大反攻,以及革-命的大输出。共和国-军队每到一处,最乐意干的事情,就是搜刮那些效忠罗马的主教们的财产,然后再将搬不走的种植园、农田、酒庄、牧场与房舍,统统打包卖给商人,或是直接分给附近的贫困农户。
当然,封建领主们也会被波及,但从热月政变之后,救国委员会与后续的督-政府都相继表示:愿补偿那些失去莱茵河西岸的德意志诸侯,但后者需要与法国结盟,并承认法兰西拥有比利时和莱茵兰的主权。
但到目前为止,仅有普鲁士和鲁尔公国与法国结盟。哪怕积极取悦安德鲁执政官的巴登公国,也只是宣布“战争中立”而已,不敢与法国结盟。
至于那些担当圣职的(主教)诸侯,因为听命于天主教廷。截止1796年2月,罗马教皇已经三次拒绝了法国执政官的和平建议。
既然双方已经直接掀起了桌子,那就意味着没得谈了。很快的,德意志境内的主教国,再度成为法军的重点打击与劫掠对象。
但在另一方面,安德鲁也命令宪兵,保护那些不曾公开反对法国的天主教神父和新教牧师,保障这些中下层神职人员的“合法财产与正当利益”。
甚至连在法国境内被大规模取缔的修道院(仅保留少量医疗、救护与慈善性质的修道院),法军也很少去骚扰这些“德国出家人”。当然,这些富有的修道院院长必须依照规定,缴纳一笔不菲的战争税,并为过往的法国士兵提供一定数量的食物酒水。
去年,等到美因茨和威斯巴登陷落后,卡尔大公先是将联军司令部搬迁到法兰克福。今年1月上旬,当这位德意志联军总司令尚在维也纳欢度1796年新年的时候,他再度下令,将大本营又一次迁徙到,距离法兰克福一百多公里外的维尔茨堡。
卡尔大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希望诱使法国人继续东进。
依照叛逃到维也纳的法军情报官马丁内兹上校的供述,安德鲁-弗兰克目前执行的入侵德意志的军事方案,都源自原救国委员会委员兼军委会主-席,拉扎尔·卡尔诺在1795年3月制定的一项计划。
依照卡尔诺的这个宏伟计划,他将任命莫罗和儒尔当去担当两支法国集团军(上下莱茵集团)的司令官,上述法国-军队会沿莱茵河向奥军侧翼发起进击。
其中,莫罗的集团军驻扎在莱茵河以东的许宁根,其中心向北沿奎希河延伸至兰道附近,左翼则向西延伸至萨尔布吕肯;儒尔当的集团军则占据了莱茵河西岸,其范围南至纳黑河,然后向西南方向直抵圣文德尔。
等到儒尔当在杜塞尔多夫附近的行动能引起北方奥地利人的注意,莫罗便可从新布里萨克、凯尔和许宁根越过莱茵河,入侵巴登、围攻或占领曼海姆,进而征服施瓦本和巴伐利亚。
毫无疑问,莫罗的最终目标是维也纳;而儒尔当在仲夏的时候理论上应该已经占领了弗兰肯(法兰克尼亚)的大部分地区,他将转向南方,成为莫罗向哈布斯堡首都挺进的后防线。
此外,位于阿尔卑斯山与地中海之间的法国意大利军团,将承担德意志战场的侧翼,掩护上下莱茵集团的责任。
早在军事方案拟定的时候,那位法国的军事策划者就计算出,前往维也纳的最佳路线是通过德意志,而非意大利。
基于此,他们将大部分兵力,尤其是精锐部队,集中在长期以来被法国人和神圣罗马帝国视为两国政治之间主要障碍的莱茵河。军队占领了对岸便可以控制渡口的通道。
为此,在卡尔诺的方案中,为德意志战场准备了20多万兵力和三百多门火炮。与此同时,巴黎仅给予了法属意大利军团3.7万人和60门老式火炮,去对抗拥有着5万兵力的奥地利与撒丁王国的联军,便是这一进攻理念的深刻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