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台上的某个院士讲述的研究课题不怎么感兴趣,安培不自觉的晃动了身体,先想着打个盹,闭眼养精蓄锐。
此刻,年纪最小的泊松却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他还压低了嗓音,对着安培,还有一旁的傅里叶,神神秘秘的说道:“两位老师,再等一会儿,执政官公民会叙述一个怪异的数学猜想。请记住了,你们可以去听,但尽量不要去想,更不要试图验算结果!”
满脸诧异的安培和傅里叶相视一眼,想着要继续追问时,小泊松已不见了踪影。一刻钟之后,安德鲁院士再度走到会场的讲演席。
此时此刻,安德鲁准备在他最不擅长(应该是非常糟糕)的数学领域,抛出一枚用心险恶的诡弹,震慑一下那些脾气不太好的数学家与物理学家。
谈及1795年之后,19与20世纪的数学发展史,即便是作为文科生的安德鲁,也清楚最具杀伤力的几个重磅炸弹,诸如运用于物理与数学方面无所不能的“傅里叶转换”,可以上天揽明月,入海擒蛟龙的“完美微积分”,以及石破惊天的验证“费尔马大定理”。
但关键的问题,是这些数学问题与答案根本不是人做出来的,唯有“天才中的天才”方能捣鼓。即便是让安德鲁拿着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也没办法看懂,更别说详细描述出来。
退而求其次,或是说另辟蹊径,安德鲁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困扰现代人一百七十年,至今无人可以解出来的数学难题。
此刻,在安德鲁身后,充当助手的小泊松将一个移动黑板推了出来,呈现在台下的八百多名与会学者面前。
很快,大家就注意到黑板上描绘的是一副1794年的巴黎市区地图,用白色粉笔精细勾勒了48个选区的界限,并用1,2,3,4的数字加以标识。
安德鲁侧着身,手指黑板上的1794年的巴黎行政区域图,语气谦逊的说道:“大约在十个月前,当我进入救国委员会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张地图。由于日常工作的缘故,差不多每天都要面对这一张巴黎行政区图,并在上面用不同的颜色纸片与图钉,标注各种需要自己关注的工作事项。于是在不经意间,我忽然想到一个四色问题,一直无法用严谨的数学逻辑来论证。所以,借着今日良机,与大家分享一下。”
此刻,台下响起了一阵轻笑,很多人急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问题。反倒主席台上的卡尔诺院士却是一脸严肃,眼中还略带无奈与惋惜的表情。那是他和拉普拉斯院长、蒙日总院长就被安德鲁提出的“四色问题”暗地坑过,整整的四周时间里,大家没日没夜的验算,却没能找到破解该问题的头绪。
安德鲁继续说:“我发现,在任何一张地图只用四种颜色,就能使具有共同边界的区域涂抹上不同的颜色。换句话说,在不引起混淆的情况下,一张地图只需四种颜色来标记就行了。”
说着,安德鲁示意小助手泊松,让他使用白、红、蓝、黄四种不同颜色的粉笔在巴黎地图的48个选区着色。
期初,台下的数学家们或是自认为数学不错的学者,满不在乎的看着15岁的少年在地图上乱画;但等到涂上第20片区域时,大部分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大家看出简单问题中隐藏的数学奥秘;30片区域时,没有人再理会在一旁阴笑的安德鲁,他们都在做心算,力求能解出来;等到全部区域着色结束,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几乎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的推演自己所能提供的解决方案,显然心算不够了,而铅笔与白纸再度成为现场数学家极度渴望的工具。
所谓的四色问题,又称四色猜想、四色定理,是世界近代三大数学难题之一。地图四色定理最先是1852年由一位英国大学生提出来的,至今还没能彻底解开。
四色问题用数学语言表示:即“将平面任意地细分为不相重叠的区域,每一个区域总可以用1,2,3,4这四个数字之一来标记而不会使相邻的两个区域得到相同的数字。”这里所指的相邻区域是指有一整段边界是公共的。如果两个区域只相遇于一点或有限多点就不叫相邻的。因为用相同的颜色给它们着色不会引起混淆。
另一时空中的人们发现四色问题出人意料地异常困难,曾经有许多人发表四色问题的证明或反例,但都被证实是错误的。后来,越来越多的数学家虽然对此绞尽脑汁,但一无所获。于是,人们开始认识到,这个貌似容易的题目,其实是一个可与费马猜想相媲美的难题。
派出这个无人破解的“四色问题”,作为穿越者装逼打脸的神器,简单且实用。至少在安德鲁成功穿越的那一年,整整170年里,无人能破解。
即便是后世的超级计算机证明虽然做了百亿次判断,终究只是在庞大的数量优势上取得成功,这并不符合数学严密的逻辑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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