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重新回归布鲁塞尔的西蒙,其政治身份就从原先的“诺特派”的最大资助者,摇身一变,成为佛拉芒人为主体的“工商实业派”的领袖。
在1795年6月结束的比利时行政选举中,代表城市新兴工商业主的“西蒙派”一举,拿下了北方3个省的省长位置。至于曾经在佛拉芒人中影响力极大的“诺特派”,最终被政治边缘化。
7月开始,四十多个专区区长与九个省省长的任命书,陆续由国民公会下达。然而比利时大区的主席,更准确的叫法是比利时总督的人选,却一直难产。因为那是需要国民公会派议会代表担当。
在这一片流淌着奶和蜜的富庶之地,担当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总督,自然是大大的优差,引得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
最终,等到安德鲁于9月初回到巴黎之后,他联合平原派的一干议员,将镶嵌由黄金、钻石与珠宝的比利时总督之位,“赐予了”自己的昔日好友,莱茵军团的特派员,塔里安。
……
不得不说,在法军“解放过”的欧洲国家中,荷兰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那是当地人同情法国、支持革-命事业的人十分众多。
因为在1787年的尼德兰革-命后,荷兰的爱国党人被赶入地下,或是被迫流亡法国,而普通百姓则对前来支持威廉五世的英国和普鲁士士兵无法无天的行径感到愤慨,于是大家都欢迎最初作为解放者到来的法军。
1795年,由荷兰爱国党人临时组织的议会政-府,很是爽快的与法国特使梅尔兰签署了一份《两国和约》,继而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第一个“姊妹共和国”,也就是巴达维亚共和国。
在巴达维亚共和国成立后,在法国的支持下进行了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改革,加强了中-央集-权和现代化的管理体制,对荷兰封建地主制度进行了废除,并且通过了一些宪法性文件,逐步实现政治上的民主化和宪政化。
跟随旧日的尼德兰一起彻底覆灭或是被打压的,还有一度很强势的行业协会,永久性的寡头市政议会,以及特殊地位的教会。
另外,依照和约荷兰人还必须在未来的2年内,向巴黎支付超过一亿里弗尔的军事保护费,并承担法国驻军,即巴达维亚军团2.5万官兵的军饷,以及一切军需开销。
所谓的巴达维亚军团,就是北方军团裁撤之后的一部分,安德鲁任命了曾经的半个上司,索汉将军担当军团的总指挥。从改写了另一时空中,智勇双全的索汉从未成为军团正式司令官的历史;
在法国执政官的扶持下,曾在阿登军团为安德鲁短暂效力的荷兰籍将军丹德尔斯,担当了巴达维亚共和国国民自卫军的总司令。至于该国的政治要员,安德鲁和法国没有进行太多的干涉。
此刻,安德鲁已执掌“绿厅”,身为法兰西执政官的他给这一份两国和约做了一个批注,那就是允许荷兰商人使用法国急需的货物,来抵消那一亿里弗尔的军事保护费。
而所谓的急需货物,就是包括瑞典的精铁矿、巴西的天然橡胶,加勒比地区的蔗糖、咖啡和可可,俄罗斯的小麦,东方的瓷器丝绸,等等。
9月初,在与来巴黎访问的老部下,巴达维亚共和国自卫军司令丹德尔斯会晤之后,安德鲁还同意将战争税的支付期限,从原先的2年延长到5年,且不用额外支付利息。
此外,安德鲁还大幅度削减了荷兰的造舰规模,而是改为修筑与改造海防要塞。那是他清楚的知道,荷兰舰队的德行与法国海军差不多,即便是拥有了三五倍的实力,联合起来也打不过英国人,而且荷兰舰队习惯于叛变,还不如将省下来的资金用于国计民生的产业,或是继续发展远洋航运,或是搞私掠舰的“游击战”。
上述措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挽救了“贸易立国”的荷兰远洋商业运输,从而促使巴达维亚共和国慢慢的恢复往日的生机,只是距离17世纪的盛世繁华,依然相聚甚远。
从1795年8月开始,荷兰人也在效仿法国,建立了自己的国民公会,并着手制定一部意在摆脱古老的乌德勒支联盟的,更合理、更民主的国家宪法。
然而,在首都阿姆斯特丹掌握国家行政大权的“爱国党人”,寄望与巴黎的和平条约发生重大影响的时候,法国人正悄悄的将“自由、平等、博爱”的标语,从整个法国的墙壁上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