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饿了吗?”一个女人的温柔声音在罗姆耳边响起。
“嗯”,听起来非常熟悉。很快,罗姆察觉到勒巴夫人伊丽莎白就在自己的卧室里。
“我这是怎么了?”罗姆很想着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手脚软弱无力,根本没法做到。
见状,伊丽莎白快步走到床边,她一边协助罗姆半卧于床头,一边解释道:“你不记得了?我昨天来时,你就昏倒在门口。”
昨日,伊丽莎白将儿子菲利普交给了小姑子带几天。她本人则在梅尔兰的陪同下,回到巴黎处理父母房屋的事情。在杜伊勒里宫附近的孔雀街上闲逛时,偶遇到国民公会代表的古戎。
很快,古戎就谈及到罗姆这几天的糟糕状况,伊丽莎白才知道后者由于在议会大厅曾受到安德鲁的莫大羞辱,一时激愤之下,罗姆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何人来都不开门。
等到梅尔兰回到杜伊勒里宫开会期间,伊丽莎白来到罗姆的公寓楼下,而年迈的房东太太很是慌张的告诉她,那位国民代表将自己反锁起来,已经两天多没有出门吃东西。
期间,房东太太和女仆曾多次叫唤,却没任何的回应。伊丽莎白也同样试了几次,屋里也没有传出罗姆的声音。
见状,伊丽莎白当机立断,找房东太太借来一把锋利的斧头,将大门砸出一个大口子,这才从外面将反锁的房门打开,继而发现昏倒在餐桌前的罗姆议员……
“谢谢你伊丽莎白,是你救了我!”罗姆感激的说。
如今,他已回想起来。那天夜里,饿得发慌的自己想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找厨娘要点吃的。怎料,因为一不小心跌倒,头部撞击到餐桌边角,晕了过去。直到伊丽莎白赶来。
“你就不应该当众挑战安德鲁的权威!去年的时候,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战胜比他强大的多的罗伯斯庇尔等人。现如今,安德鲁拥有的权势、资源,以及他在巴黎民众中的声望,比你们几十个山岳派议员加起来都多得多。”伊丽莎白直言不讳的劝告说。
尽管女人的话很不好听,但说的都是实情。如果是之前,罗姆还会与面前的救命恩人争辩几句,但经过“议会白手套事件”与这几天的自我反思,罗姆随即保持了沉默。
他在心中承认道:“是的,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想要恢复普选权的《九三年宪法》,必须团结巴黎东区的十万无套裤汉公民,将这些革-命者组织起来,发动起来,武装起来,进行一场新的大革-命,而不是继续单枪匹马的对抗那个大魔王。
没错,巴雷尔、比约-瓦伦、科洛-德布瓦、瓦迪埃和阿马尔都不在巴黎了,但雅各宾派的旗帜没有倒下,因为雄狮没有死,他只是躺在地面上休息一会儿,蓄积自己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怒吼!”
不过在表面上,罗姆很是认真的接受了来自勒巴夫人的劝告,他忽然抓住女人的胳膊,很是紧张的问了一句。
“亲爱的伊丽莎白,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
在塞纳河的南岸,罗姆心中的大恶魔安德鲁,正在波旁宫,与赶来的巴黎警察局长德马雷共进晚餐。
由于在安德鲁执政官的特殊关照下,今年军校的预算又涨了不少。于是,主管军校后勤的克劳德-佩罗部长,花重金聘请了一位大厨,专门为安德鲁校长和他的客人,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
布丁摊鸡蛋、炖羊肉、新鲜的鱼肉、培根奶油蘑菇汤、奶油焗扇贝,以及普罗旺斯杂烩,而酒水选择了1780年勃艮第产得红酒。
在警察局长面前,嫩羊肉的血滴在碟子里,大比目鱼那切好的鲜肉发出月桂树叶和麝香草的味道,茄子紫黑色的外壳表面已经枯焦,刀一戳,便渗出奶油般的肉汁来。
“味道真好!”德马雷吃的赞不绝口,连连称赞,他已经开口向安德鲁借调那位大厨,到巴黎警察总局服务一段时间。
安德鲁放下手中的刀叉,笑道:“后勤与人事方面,我可管不了,你要去问克劳德部长。”
“那就算了!”德马雷知道对方非常难缠,于是知难而退。
忽然间,安德鲁又问道:“罗姆在家中的事情是你的人干的吗?”
德马雷很是爽快的承认道:“没错,我只是让人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放心吧,罗姆现在躺在勒巴夫人的怀抱中了。”
听到这里,安德鲁有点生气了,他将餐巾扔到桌上,怒气冲冲的说:“该死的梅尔兰,真是没有用,居然连一个半老头子都竞争不过!”
“那之前商议的事情还照常进行?”巴黎警察局长小心翼翼的问。
“一切照常,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我的计划!”安德鲁早已下定了决定,任何想要破坏法兰西经济复苏的混蛋,都要下地狱。
一句话,神挡杀神,魔档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