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动”一词,最早源自物理学,字面意思为物体的反向运动。至少是在1794年,“反动”并无明显的贬义。直到数十年之后……
天黑的时候,刚刚宣布胜利的国民公会,接连遭遇到一连串的打击:首先,巴黎公社识破了国家议员们的阴谋,不仅断然拒绝大会下达的命令,还向全巴黎的民众发出了武装暴-动的命令;其次,罗伯斯庇尔等人也被勇敢的巴黎炮兵救了出来,并送到市政厅;此外,巴黎东部的10多个选区自卫营,开始听从来自市政厅和公社的武装集结令。
更为糟糕的,是政治将军昂里奥“煽动”的五百名炮兵,联合了用梭镖与大刀武装起来的数百名无套裤汉,包围了杜伊勒里宫。昂里奥还下令将六门大炮的炮口,对准国民公会的大门入口。
下一刻,坐在议会大厅里的代表们一个个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而脸色苍白的图里奥议长疾步走下主-席台,他将罗伯斯庇尔遗留在会议大厅过道上的假发戴到自己头顶,以表示大祸即将临头。
很快,重新回到主-席台上的图里奥,以其庄严的语气对着代表们说道:“公民们,武装起来的叛匪正准备围攻国民公会,我们牺牲在岗位上的时刻来到了!”
那些遭遇巴黎公社军队阻拦,已经来不及逃走的代表们悲愤的回答道:“对,对,我们要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于是,议事大厅的所有人高唱起了《马赛曲》,他们要求议长图里奥给自己分发武器。
在与会议员们的强烈要求下,图里奥议长当即宣布参与叛乱的罗伯斯庇尔等人不受国家法律的保护。换言之,任何人或组织可以不经过任何审判,不担负任何法律责任的处决以罗伯斯庇尔为首的“罗党分子”,以及他们在巴黎公社的支持者。
很快,旁听席上也有民众开始高喊:“拿起武器,击退这些邪恶的人!”“对,干掉制定限制最高工资的混蛋们!”
然而,想着逃跑的人似乎更多,感觉大势已去的救国委员会成员科洛-德布瓦、比约-瓦伦、卡尔诺、康邦和兰代等人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他们知道一旦罗伯斯庇尔卷土重来,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救国委员会与治安委员会的全体成员送上断头台。
或许,一直在为“罗党份子”说好话的巴雷尔,将是唯一幸免的家伙。于是很快,那个“墙头草”立刻受到身边同僚们的愤恨。
不久,向城防宪兵和巴黎各选区请求援兵的代表们回来了,他们带来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首先,城防宪兵的指挥官们只是承诺武装中立,守住巴黎的所有城门,对于两派都不帮忙;
其次,48个选区中的13个区大队(自卫营)已经站到巴黎公社那边,据说人数已经超过了八千人;
至于,那些原本支持国民公会的中西区选区,被告之他们的自卫军已在昨日编入西部联盟军,交由安德鲁-弗兰克将军统一指挥。所以,各区委员已无法号令他们的子弟兵。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只是感觉令人有点啼笑皆非。
现在赶来保卫国民公会的数百名志愿者,居然来自一所国家监狱里的囚犯。那是他们害怕“九月大屠杀”的残暴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国民公会的代表号召巴黎的狱警们加入“议会军”时,那些群情激奋的囚犯们一个个高唱着《马赛曲》,奋不顾身的从牢笼里冲了出来,将不愿反抗巴黎市政厅的狱警们逐一打倒在地。
于是,狱警成了牢笼里的囚犯,原本囚犯中的妇孺和老人负责看管他们,青壮囚犯则拿起了步枪和刺刀,跟随议会代表冲入杜伊勒里宫,决心要保卫国民公会,捍卫法兰西共和国。